在人间:最后的代课教师

最后的代课教师

郭普全做饭的菜板,是一块已经砍得残缺的木块。无论切菜或切肉,都用它完成。

晚饭一共两个菜,分别是炒土豆丝和水煮清早剩下的炒莲花白。因为当天要给学生拉回营养餐,他清早便出门了,这实际上是他当天的第二餐。简陋的房间里杂乱不堪,既当厨房,也当客厅和餐厅。整个屋子甚至找不到一张饭桌,只好把菜摆在长条凳上。

最后的代课教师

郭普全的屋子一共两间,外面用来做饭和吃饭,里面用来睡觉。多年来,他始终独居于此。为了减少开支,他平时很少回西昌与妻女团聚。目前,郭普全的月薪为800元。此前,他分别拿过450、300、180、150、100、80和60元的月薪。好在他同时为泥觉、俄洛两村代课时,能领到双份工资。即便这样,每年寒暑假,他还要去甘洛的铅矿下矿井背矿石,赚钱补贴家用。可如今上了年纪,已经背不动了。

最后的代课教师

郭普全翻出了自己的备课本。在村里代课28年,他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书籍和教学相关的杂物。

最后的代课教师

夜里,郭普全去给村民还毛驴。因为在泥觉村没有喂养牲畜,每次领学生营养餐,他都要问别人借驴或马。郭普全在村里人缘很好,因他在村里代课,村民起初频繁给他送蔬菜,后来因为送的太多吃不完坏掉,索性让他自己去地里摘,至今也是如此。

最后的代课教师

第二天课间,俄洛村教学点的孩子们吃上了当天的营养餐——一盒牛奶和两块沙琪玛。而这些食物,正是郭普全走了大半天山路,从两河乡中心学校驮回来的。

最后的代课教师

这个国庆和中秋假期,郭普全选择留在村里收土豆。四五年前,他在村里开了一亩地用于种土豆,预计今年能收获一吨左右,一部分自己吃,一部分卖钱。按去年每斤8毛的市价,估计今年能换来千元左右的收入。

2017年10月,一位泥觉村村民骑着马,准备上山将收获的土豆运下来。在修通泥觉村去往镇上的公路之前,村民们几乎就是这样吆喝着驴、马,沿小路驮着土豆去镇上换回大米。2010年公路开通后,商贩便开着车进村收购农产品。村民们在家门口,就可以将自己种的土豆、莲花白卖成钱。

不但路越来越好,泥觉村村民家的茅草房、土坯房也渐渐换成了砖瓦房,后来又建起了蓝顶的水泥房。

泥觉村村民阿时阿来子家的新房上,挂着“移民搬迁户”的牌子,新房的墙面,一改老屋的土坯,贴上了整齐的瓷砖。几年前,泥觉村村民享受扶贫政策,在政府的补助下,按照一定标准纷纷搬迁建起了新房。尽管绝大多数村民都在那时搬了家建了新房,但郭普全却因没有钱,未能搬迁。

郭普全目前居住的房子是危房,他头顶的门框,已经出现垮塌的迹象。如今,在扶贫政策的支持下,郭普全在泥觉村新建了一套60平米的水泥房。只待水电接入,他就可以入住。

晚上,郭普全搬开原本摆在桌上的案板、菜刀和碗筷,开始备课。随着教育水平的提高,自上世纪末起,国家已开始逐渐清退代课老师。作为中国贫困地区最后一代代课教师,郭普全说唯一让他感到宽慰的是,在有关政策的支持下,他去年办理了养老保险,将来可以领取养老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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